中午在食堂吃饭，偶遇食堂大婶又在无具体目标地训人发飙。粗略一听，就知道又是因为车间、部门上报的就餐人数与实际差异太大，造成餐食准备过多，又会出现浪费。于是，排队打饭的长长队伍里，也有些声音嘀咕“又不是吃她家的，这么激动。”其实，这样的训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多了，似乎众人以为常。就像打饭的队伍，要么充耳不闻，要么冷眼旁观，要么厌恶其烦嘀咕两句……
其实，细细想来，大婶为什么总这么不知趣儿，打扰他人用餐。或许她也是忍无可忍，却又不愿熟视无睹。其实，她不是食堂负责人，公司也自有股东买单，仅仅出于痛惜粮食浪费的本能——估摸年龄，她是经历过上世纪三年自然灾害，肯定饿过肚子的，兴许还是村里幸存者。也或许这是她的迂回战术，按照她这种嫉恶如仇的个性，她应该早已经向上级反映过问题，可惜迟迟得不到改善——食堂总是有上层管理者来吃饭的。但是，折腾数次也没见效果，至少排在其中的上层管理者没有主动出来问询。不知道，老板和大股东来的时候，大婶是不是总被自然排班调了。
吃完饭，我刚要打盹，脑子里突然又想起此事，也同时想起常常被人说道“搞得公司好像是他的”的另外一个人——质量负责人。他快退休了，和老板一起创业，专业经验丰富——但是不像现在青壮一代那么洋气总把先进的质量理念挂嘴上，是不是蹦出“QP、QA、PQ……”——但是他坚持早上一到厂，先到车间、库房转转，也时常数落下年轻的车间主任。
在这个厂里，把小事儿当事儿的人不是很被待见。虽然原来的厂大门后面“爱厂如家”的标语依然隐约可见。或许就如同这样的标语逐渐褪色不清一样，人们的价值观已经模糊淡化。亦或许，很多东西只是外化其表，如这标语，是许多侵占集体利益者的洗脑术，压根就不被当回事儿。
也不是所有厂都这样。曾经有个厂也是标语很多，厂长很抠门，经常把受供应商请吃的高管开刀批斗“今天吃吃喝喝，明天一丘之貉”，经常在全厂大会声讨“有人发短信给他，洗药池旁边的阴沟里还有一卡长的药材。铺张浪费就是犯罪。”其实，厂也不是他的，国有企业。我离开该企业不久，一位职工孩子生重病，原同事们在朋友圈众筹。后来听说，厂长组织募捐，并承诺厂里负责那孩子所有医疗费用。
有很多企业，金玉其外，败絮其中；有很多高管，侃侃而谈，衣冠禽兽。人到中年，逐渐不惑，才知道什么是好企业，什么是坏企业，但是也只剩下“独善其身”。
